【世界快播报】『浅川・酒』书店
前言.
(相关资料图)
ChatGPT 的按照某某的风格翻译还挺好玩的,这几天都在翻箱倒柜找语料喂它…
然后翻到一篇之前没写完(忘了…)的小说中的一章(唯一写完了的一章),索性就贴出来做个备份(顺便给自己一点压力… 要不然真想不起来)。
《浅川》是系列名,《书店》是其中的第九篇。
一共十五篇,有两篇内容相对特殊(因为我其实就写了十三篇,篇章名写十五是因为 Joyce…)。一个写某座城市的系列(具体是哪座应该也挺好猜的),十三个关于现代的故事,还有两则寓言。
希望今年能完成吧。
其实我觉得这系列还挺适合剪成视频来着的,不过念稿和剪辑都好累,先躺了(
开始入梦。
认识身体的过程是抵达人的途径,在黑暗的话语织成的绵密的网后,人在震颤和欢愉之中重生。
所以。
「请认识我的身体,就像你认识我一样。」
他起身,留下被子的余温独自蜷缩着睡眠。
又是一场梦,不同的展开,相同地延伸,到最后一句相同的话语,然后醒来。
潮水被人俘获,经由锈蚀的管道来到他的居所。他看着眼前潺潺而下的流水,思考着他是否应该将这个狭间称之为家。一个能被写在纸上的地址是重要的,它掩饰了人本身的流离。它像是一块盖在每个人身上的遮羞布,挡住了他们的无助与不安,就像网络一样。它,或者它们,替他们辩解着,又或是污蔑着什么。唇与眼间的是鼻子,也是肌肤之外最后的无可欺骗。他合上铁门,又一天,下沉了潮湿的楼道。
每个人都能当十二个小时的国王,她在果壳中高唱,他在壳外的山峦里辗转。
「世界的尽头是早餐店。」他没来由地想到。
世界的尽头在哪他似乎没有资格给下论断,不过他确实知道有一部分人活在地底。人在沉入地下时,列车高喊着动物的名字,来到了人的身边。于是人在它的腹中蜷缩。一些人被掷向高空,一些人被抛下深渊,一些人在列车被海水包裹时离开,成了鱼儿。
他在心中点着一站又一站,却忽地被一阵匮乏的恐惧所包裹。
想成为花儿。有人想着。
想成为乌鸦。有人想着。
想成为呼吸。有人想着。
他到站了,他下了车,他重新回到地上,他再次开始呼吸。
天地改换了样貌。房屋倒置在空中,又不断向下落下断壁残垣,直到砸到地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人们将这种在下落的、似乎永恒的事物称之为高楼。他向前一步,来到楼与楼的分界,将自己被塌方的瓦砾砸出的伤口赤裸在飘浮的眼睛下,于是他被许可了。乘着人浮沉的肢体,他来到了他失落的所在。
想到这,他换了张胶片,于是时间定格了。城市睡着了,只剩下有力的心脏不断跳动着脉搏。
他在沉降。被认知的土地上,有人的神明在哭泣。万物都在声响,万物都将燃烧。于是他点着了引线。
他咽下了尖涩的冷水,倒落在她怀里的温吞。噼里啪啦,它们的声音苏醒了。他们重新认识这座城市。首先被烧着的是书籍,它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一个一个地跳入只剩坠落的天与地之间的缝隙,于是它们从天到地、再从地到天,直到在这一过程中成了灰烬,和风一起睡眠。
针尖压住唱片,餍足沉陷在凹凸里的生命和时间。他将胶片拉扯,因此伤害,因此曼延。在可见或不可见的光里,纸张在水的怀抱中靡烂。支离破碎的文字和部首在拥成一团后又坍落一地。他拾捡残雪,握在手心,又化了。于是他将水变换成各种形状,以自己的身体。直到他眼中的她出现。
他拎起自己,将水沥干。知恩的风又回到了人的居所,于是生命在人与风的相爱中重新开始流动。他默数了十三个数,从黄昏到拂晓,于是风又离开,去亲吻朝阳。他双手交叠、撑起,透过缝隙窃取一点曈昽于眼眸。手心的笔墨愈发清晰了,他急不可耐地开张将其贩卖。如织的沉喑来往,寻商问佳。他称斤数两,昏花了双眼,及不待看清心底的文字,就销售一空,随即匆匆卷铺前往下一个市集。
收到了什么呢?他蜷了蜷身子,感受到了怀中梦的形状。于是他轻轻将梦的纸张恢复了形状。摊开的纸无法再包裹其中的空气,它们散开了,回归了母亲的怀抱,却已经不再爱它。它寻找,却目不能视,只剩责备的力量,怨怼将它从睡眠中惊扰的〚人〛。他虔诚地将梦举过头顶,希冀得取原初本真的力量。
他说,我献上自己的真诚。
他说,我献上自己的目光。
他说,我献上自己的身体。
纸张用一声叹息将自己吹起,飞离了他的手心,飞过了沙与土的边界,又落下,落到了海洋,沾湿了泪,打落在日又升又降的天空。
我不能看到你孩童的心,风捎来它褪色的话语。
它说,我应该沉降。
他失魂落魄地坠落,一直落着,直到天与地在他的下落中再次倒置,回到了每个午后的模样。
他摔在了地上,大地的坚实让他再次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他又一次对所有事物变得陌生起来,包括他正在重新认识的身体。他在知觉中开始行走。走过了一家家店铺,最终在一家书店前停了下来。他的努力聚焦,却在重影中看到眼前这家狭小拥挤的书店在灼灼日光下开始燃烧。于是纸张不再有飞扬的机会,它们只能坠落,直到灰烬也重新从天空回到土地,散落一地,无人知晓,只余朝圣者亲吻终竟的余温。
他匍伏在地,却之感受到了大地的炙烤。于是他在热浪中昏厥,在无梦中前往下一个真实。
它说,你应该相爱。
他在蛇狭隘的躯壳里因拥挤的人群而生的窒息因目光的重新流动而得以缓解,他望着蛇湿滑的腔壁,看见它在一滴泪下融化。蛇因此偏离了轨道,向着高空飞去。它不断残破,人不断堕落,在望不断的浓稠的夜里,人群不知所踪。他在万物的流动中呼吸,他在蛇的运行中超越着身躯,直到一道落雷唤醒了他的眼,他看见了海洋和已经死去的纸张。
于是他再次开始下落。
他掉到了海里,在被水塞满的缝隙中忘记了自己的形状。他呼求着纸与爱,却只有水的回应。
他渐渐地、渐渐地变成水的一部分,过去、现在和将来在水中混淆,拥抱,直到彼与此都在水中消失了形状与分别。
他说,我献上自己的真诚。
他说,我献上自己的目光。
他说,我献上自己的身体。
他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被打湿的纸上触摸到了他的心,和她。
于是他在果壳中开始歌唱。
她的爱落下了所有的清明,在满是墓碑的真诚之间,他看见了被绞起的纸张铺展它的身体,将羞涩的纯粹赤裸在他的面前。她湿润了干涩的纸面,锐利的边沿氤氲了形状,在模糊的爱意之内,他将自己包裹在重新卷起的纸中。于是他溶化在了纸与水的暧昧中,呼喊,直到消失了踪迹。于是纸张将局促揉搓,伊在升起,渠在落下。那由他历遍〚人〛的数目,直到纸的螺旋成了人的形状,而人又再次沉入深渊,成为抵达楼的钥匙。于是他在孕育中消失了,被捣碎的纸摞起高楼,一滴泪落下,滴到了苍白的大地上,于是水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成了楼的环,像咖啡杯的污渍,像戒律的指套。他仰起潮湿的颊,又砸落飞鸟,再次归于沉寂。桌子的吱呀嘲弄着猿的直立,天空的昏沉睡眠了书的焦躁。
所有的梦都将替我吻你,他在书中拥抱纸与纸的分别。
于是她走上那楼。